原本五百万对于现在普普通通的许砚清来说,就是天文数字,让他出去打工来还,还不如把他捆在沈星沅身边。
正好沈星沅能盯着他,以防他黑化后做出什么害她的事来!
这么一想,沈星沅觉得自己聪明极了。
许砚清目光复杂的打量着她,反问道:“有钱人家的大小姐,会缺保镖?你到底想干什么?”
沈星沅的眼中闪过几分慌乱,但很快就恢复如常。
她摆起白富美的架子来,不紧不慢的回答道:“有钱的大小姐是不缺保镖,但谁让我心软,花了五百万重金救了你。
不是谁都有我这么好心,愿意救你于危难之中,这份恩情你总不能一直欠着,我给你这么好个机会让你还,你还不乐意了?”
许砚清低下头,额头的头发垂下来,遮住了他大半张脸,他哑着嗓子答道:“没有不乐意。”
五百万的巨款像是一座大山,一直压在他的肩上,让他喘不上来气。
像他这种生存在底层的人,无权无势,成日为了点散碎银两奔波,哪怕被人打了也不敢去看病,更不敢停下来不去赚钱。
他从记事起就没有选择的权利,光是为了活下去,就很艰难了。
“什么时候上岗?”许砚清反问道。
沈星沅把车钥匙拿出来,扔到了他的怀里,痛快的说道:“就现在。”
她和许砚清一前一后的上了车,许砚清有些变扭的坐在后座。
见他这么没眼色,沈星沅有些不高兴了:“你不来开车,难道让我来?”
“抱歉,我不会。”许砚清答道。
沈星沅这才想起,学驾照也是要钱的,像许砚清这个条件大概率是舍不得花这些钱。
她没好气的坐上驾驶座,自己开车往沈家走。
沈家别墅建在郊区,别看地方偏,胜在环境好,旁边有一座青山,不远处还有一个很大的湖,这里的房价甚至还堪比市中心。
门卫见到是沈大小姐的车,立马就放行了。
别墅内早就并列站了两排佣人,在大门打开的那一刻,佣人们动作整齐划一的鞠躬,异口同声道:“欢迎大小姐回家。”
原主就喜欢这种回家的仪式感,沈父也是宠着她,特意雇了一院子的佣人来,就为了照顾原主的日常起居,满足她心里这点小小的虚荣感。
一开始穿书来的时候,沈星沅还有些不适应,想跟沈父商量能不能去掉这些没必要的流程。
但沈父为了赚钱,连轴转的在外面连日奔波,连家都很少回一趟的,沈星沅到现在为止,还没见过沈父一面呢。
沈星沅点了点头,下了车将车钥匙扔给管家,就自顾自的往里走。
管家用探究的眼神扫了眼后座上半身没穿衣服的许砚清,疑惑的问:“大小姐,这人是……”
之前沈大小姐虽说不靠谱,还天天爱作妖,整些花里胡哨的流程出来,但还是第一次带个男人回来。
两人还浑身湿透了,那男的还衣衫不整的,管家很难不多想。
沈星沅随口答道:“他是我新招的保镖,你先给他安排个房间,我回屋洗个澡换身衣服再说。”
不等管家说下一句,她就上了楼。
沈星沅飞快的洗了个热水澡,换了身干净的衣服,喝了口姜茶,才总算感觉自己是活过来了。
她缓缓下了楼,到了管家给许砚清安排的屋子一看,发现他正坐在不足三十平的小床上,瘦削的侧脸对着她。
光打在许砚清的脸上,他白的好像会发光一样。
沈星沅敲了敲门,问道:“坐那儿装什么深沉?受伤不知道换药啊?”
说着,她吩咐管家拿来家里的医药箱来。
丁管家拿来后,一个劲的说:“这点小事,你吩咐我们做就好,何必你亲自动手?”
要是许砚清是个普通人,不是沈星沅要攻略的人,她自然不用费那个功夫。
谁让他是命定要黑化的反派呢?
沈星沅得抓住每个机会,挫挫许砚清的锐气,让他早日黑化成功,她也好能完成任务,离开这个世界。
等许砚清真成了高高在上的大反派,她再想PUA他就难了,得好好珍惜这每天能将许砚清踩在脚下的日子。
想到这儿,她摆摆手道:“老丁啊,这事儿你别管了,先去忙你吧。”
丁管家这才面色复杂的出去,但他也没完全出去,一直等在门口暗中观察着。
沈星沅从药箱里拿出酒精来,问他:“你那伤沾了河水,不消毒会留疤的,你不是不怕疼吗?那就用酒精消毒好了。”
说完,她二话不说直接将酒精倒在许砚清额头上的伤口上。
强烈的刺痛感疼的许砚清倒吸一口凉气,他眯起眼睛,想躲开沈星沅的手。
偏偏沈星沅搂住他的脖子,脸上浮现出几分挑衅的笑容:“你还敢躲?”
许砚清愣了几秒,对上她那富有侵略性的眼神后,眼角眉梢竟然浮现出了笑意:“好,不躲。”
下一秒,酒精顺着他的脸颊缓缓滑落,落在了他的唇边。
他微微一张嘴,酒精就滑进了他的嘴里。
沈星沅故意装作没看见,动作粗鲁的用纱布给他额头上缠了一圈,末尾还给他扎了个蝴蝶结。
她用命令的语气说:“没有我的允许,不许拆这个纱布。”
记得以前她有个表哥,她给表哥包扎伤口时系了个蝴蝶结,表哥一个劲的嫌丑,当场就给拆了。
沈星沅以为所有男孩都讨厌这种蝴蝶结呢,偏偏许砚清竟丝毫不嫌弃,甚至还用手指小心翼翼的抚摸着用纱布扎成的蝴蝶结。
那模样像是见到什么无价之宝,捧到手心里怕化了。
他毫不犹豫的点头说:“好。”
沈星沅本来是想羞辱他的,可对上他真挚的眼神,原本一肚子的坏话都卡在了喉咙里,说不出来了。
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,她从许砚清的“好”字里,听出了几分宠溺的味道。
她的脸唰一下子就红了,东西一放下就捂着脸跑出去。
许砚清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的背影,阴郁的眼神愈发的深沉。
沈星沅不知道的是,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他受伤了从未有人关心,更别提有人愿意花时间给他包扎了。
哪怕到了养父家里,他为了能留下来,每天也是卖力地干活、干家务,养父一个大男人,没那么细的心思,哪怕许砚清受了什么伤也未必注意的到。
她真的是世上唯一一个担心他受伤会感染、担心他死活的人,还帮他还了快要压死他的五百万债务……
这位沈大小姐,真的和别人很不一样!
他心里有种酸酸涩涩的感觉萌发出来,正在悄然无息的缓缓成长着。

